接力新闻汇

New dynamic
您所在的位置:首页 > 接力新闻汇 > 黑鹤: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复制我的童年

黑鹤: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复制我的童年

2018.08.29
2018

375.png

草原就是我的幼儿园

黑鹤的童年在草原度过。说起家乡,他总是一脸深情。尽管那里一年中最冷时,能够达到零下五十多度。尽管家乡似乎远离北上广这样的文学中心,但是在黑鹤看来,是家乡,还有家乡的动物,给了自己不竭的创作源泉。

他小时候就开始了写作。在物质尚匮乏的20世纪80年代中期,母亲每个月都会把家中微薄工资的一部分用于为黑鹤购书,并陪他一起阅读。就是在那时候,他读了比安基的《森林报》、艾特玛托夫的《白轮船》、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卡彭铁尔的《人间王国》……,这些书籍,给了他最初的文学熏陶。

黑鹤的童年在草原与乡村的接合部度过。他说,草原就是他的幼儿园。

   之所以那时就写作,是因为深受陪他长大的各种动物的影响。

比如草原上的马,凶悍的蒙古牧羊犬。

对于现代都市人来说,最好的坐骑可能是汽车品牌奔驰、宝马之类,而在草原上的内蒙人看来,最好的坐骑就是需要一匹好马。草原上的人喜欢比的是谁家的马带劲,谁的马最漂亮最优质等。

至今,黑鹤都还养着十几匹马。

小时候,黑鹤就经常亲近马。他喜欢和马做那种类似“马语者”般的交流。有时,他骑马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狂奔;有时母马生下了小马,他也会欣喜的帮助母马照料小马,在他看来,马是通人性的,也是有感情的。

记得为了长篇小说《血驹》的创作时,他曾经像学者做田野调查一样,在草原上找牧民采访聊天。许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一辈人讲述的各种关于马的故事,渐渐远去的游牧故事,都那样栩栩如生,令他感动。

他甚至发现,在家乡,仅仅是马匹的毛色,就有三百多个不同的蒙语单词,光是白色的马,就有Duntsagaan海螺白、Undguntasagaan蛋壳白……等等,草原上的马文化可谓博大精深。

他创作的长篇小说《血驹》以恢宏的气势,再现了骏马血驹与骑手云登传奇的一生,苦难中人与马的细腻情感纠葛,陈规戒律中倔强灵魂的自由飞扬,挫折磨难中心与心的呼唤和抚慰,无不传递出草原文化的雄浑博大。作为北方游牧精神的图腾,血驹与云登像风一样掠过草原,留下被后人不断追忆的草原传奇,是草原上蒙古骏马文化如长调般令人黯然神伤的背影。

这部长篇小说为黑鹤带来了巨大声名,至今小说还一版再版。

小时候的黑鹤还曾经养过两头乳白色的蒙古牧羊犬。那是两只母子关系的牧羊犬,这两头乳白色的牧羊犬陪着黑鹤度过他最难忘的童年时代。

他在一篇文章中曾描述过起初拥有这两只牧羊犬的感觉,他说:“那是个干爽温暖的草原黄昏,我抱着这只正试着将我的手指想象成奶头认真嘬弄的小小的生命独自回家。我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我想每一个梦想拥有一只小狗的男孩都会理解这种感觉。”

那只母犬叫仓,它可以根据黑鹤的手势做出坐、卧和原地弹跳等动作,也可以在黑鹤的大声号令下轻松越过1.5米高的土墙。

仓几乎与黑鹤形影不离,陪他一起去草原游逛,或是拉着一辆小铁车跟在黑鹤的后面招摇过市。黑鹤喜欢看它跃上土墙之后挺拔地立在上面,久久地向远方凝视。那时他总会情不自禁地大喊一声“仓”。醒过神儿来的仓就从土墙上飞身而下,向他扑过来,高高跃起,试图叼住他手中的一根木棍。

后来,仓去世了,去世之前产下一窝小狗,只有一只存活,黑鹤给它取名:牙。牙是雄性,与它的母亲一样,是一只乳白色的牧羊犬,不过比仓更加强壮。

多年后的黑鹤回忆,与那两头牧羊犬一起相处的那段时间,是他在草原生活中最闪亮的日子。

他还养过小狐狸、小狼等各种小动物,这些经历让他近距离地观察了自然,为他日后的动物文学创作打下了基础。童年的草原记忆不仅成为了黑鹤的写作素材,散落在他的作品当中,更是他如今生活的原点。“我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复制我的童年”,黑鹤曾这样深情地描述。

而中国海洋大学儿童文学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朱自强这样评论黑鹤的小说:“读黑鹤的动物小说.我时而会联想到西顿、杰克·伦敦、椋鸠十的笔墨;在思考中国动物小说的面貌和前景时,我也会想到黑鹤的动物小说创作。他是一位令人期待的动物小说作家”。

父母对孩子的教育重要是要保持一种平衡

写了这么多年的动物文学,黑鹤成了许多孩子们心目中的偶像。在国内,写动物文学的作家就那么几位,比如沈石溪等。而黑鹤的写作风格,又有着鲜明的草原风格。

因为看动物小说的主要是孩子,所以他也经常被归为儿童文学作家。而一不小心,他也就成了儿童教育代言人。许多小读者给他写信倾诉成长中的烦恼,而也有许多家长也给他写信,倾诉他们的亲子教育上的焦虑。

我问黑鹤,他听说过的最多家长们反映的亲子教育问题是什么?

黑鹤说:“比如小升初类的问题,比如学业繁重,各种补习班要不要上等问题。有的父母说,他们也知道这样逼孩子不对,不但造成亲子关系紧张,而且看着越来越不快乐的孩子,做父母的自己也感觉到心疼”。

可是对于许多父母来说,如果不去逼迫孩子,眼看着激烈的社会竞争,各种排名、筛选,就像运动员四年才能参加一届奥运会,如果差一点点,你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于是,孩子们都在“抢跑”。幼儿园时学习小学课程,小学时学奥数、学中学课程。

在黑鹤看来,可能的确有许多家长会说:“我这样不停的逼孩子,给孩子上各种补习班,都是为了孩子好啊,不就是为了他将来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从起跑线上就不输在别的孩子面前吗?”

但是,这正是家长应该思考的一个问题。其实,家长才是孩子最好的学校。

黑鹤说,他在去学校做校园活动的时候,如果有一个孩子站起来,问他,黑鹤,你对目前中国的教育体制有什么看法?这样的问题,是他最难以回答的。因为他清楚,无论是他还是别人,都没有办法对抗目前这种教育机制。毕竟在目前的中国来说,现有的这种教育机制其实对于更大多数的孩子来说是公平的。那么,这个时候,家长的作用尤其重要,也需要更多的付出,家长,应该可以成为孩子和现有的教育体制之间的缓冲地带,尽量让自己的孩子可以在现有的教育体制之中保有最大健康。

他还认为现在的孩子普遍缺乏“自然教育”,因此黑鹤说:“我想给孩子们呈现的是一个飞鸟不惊的国度,在这个国度里,所有的生灵都和谐共生、互相尊重。”

内心里也有一个长不大的大孩子

因为长期生活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黑鹤说自己的天性就喜欢无拘无束,喜欢家乡那种即使是盛夏,晚上睡觉也要盖被子的凉爽。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呆在呼伦贝尔写作,因为工作需要去钢筋水泥的大城市,偶尔呆几天还可以,时间一长就受不了。

前段时间,他去深圳参加全国书展,结果短短三天,就中暑了。他抱怨说:“草原哪里有那么炎热的天气?”

长期生活在大草原上,他甚至觉得缺乏都市中那种与人打交道的能力。平时,他也不喜欢说太多的话,更因为草原生活的单纯,觉得太复杂的人际交往,会让自己手足无措。而且,来了北京很多次了,最喜欢还是住在北京东直门附近的一家酒店,“因为住熟悉了,而且,最重要的可以只需走不到一百米,就乘坐机场快线,十分方便,无需面对堵车的烦恼。”

长期生活在大草原上,没有被都市生活的异化,他还保留着一种通灵般的直觉。哪些人,见上一面,聊上几句,就知道不喜欢,不是一路人;哪些人,一见面,气场就投机,合适做朋友——他似乎有有一种天生的直觉。

我问他这种直觉是来自长期对自然和动物的亲近吗?

他羞涩地笑了,说可能是。

所以,他也很敏感,很会体贴人。和人聊天时,万一别人没有想起下一个话题,自己就尽可能多说,免得空白下来的气氛让对方尴尬。

只有回到家乡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他就觉得天地无限宽,心灵坦荡,呼吸自由。他每天的日常生活是这样的:早上七八点起床,先去看看自己养的十几匹马,三十多头猛犬,然后骑着马骑着猎犬在附近的草原上转一圈。

牧民的早餐简单,奶茶配上肉。吃过简单的早餐后,他会回复一些工作邮件。下午,他给猛犬喂食,傍晚,将马群赶回营地。晚上,是他的正式写作时间,他很少给自己规定一天必须写多少字,因为觉得写作应该是一件特别享受的事情,如果不享受写作,那么宁愿去干点别的。

但是虽然这样看似散漫的写作,他的作品也是一部部的高频率的出版。他保持着每年出一本书的速度,近些年来,儿童文学阅读市场越来越红火,能够写作动物文学的作家又屈指可数,所以,他的著作成了许多少儿出版社的争抢作品。

也许,他内心里一直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大孩子。那个内心里的大孩子对于自然的深情,对于动物的深情,对于自由与无拘无束的渴望,一直催生着成年后的他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文:曾小亮摄影:刘辉)


上一篇:陈佳同:以无边的想象力抵御现实的遗憾 下一篇:“贝尔带你学生存 能力培养游戏书” (第二辑)简体中文版上市